2017年3月6日 星期一

毀虐之獄03-保護

愛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,願意為了愛而放棄生死.....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
車子開了出去,半個小時後,來到一個偏避的所在,巷子深處一棟小閣樓,打開大門,走上二樓自己的房間。

『你回來啦?闕…』陰暗的房間裡,一個男人背向他坐在靠窗的沙發轉椅上,淡淡的語氣,沒有回頭。

『韓砂,你在等我?』江闕微有些訝異,輕輕合上門,上前幾步,突然跪了下去,單膝著地,垂著頭,畢恭畢敬地抬起他的右手,在手背上輕吻了一下,男人轉過頭來,冷冷地俯視著他,面無表情地說:『起來吧。』

江闕站起身,垂首站到一邊,沉聲道:『有任務?』

『嗯,資料我放在桌上了,一會你自己看。』男人冷淡的口吻始終如一,雕像般的臉孔,深隧的五官,有種不可仰視的威嚴,『聽說,你跟一個姓許的男人走得很近?』輕淡的語氣,卻讓江闕渾身一震,臉色也變得慘白,他暗暗握緊了拳頭,強作鎮定,恭敬地答道:『是,那個人,只是新的玩具;你知道的,我一向喜歡玩些血腥點的遊戲。』

『是嗎?』韓砂微微點頭,面上似笑非笑,眯起的眼,突然變得銳利,盯住他的臉,『這樣就好,不過,你可不要玩過火了…別把自己陷進去!我不想,失去一個忠實的部下,明白嗎?』

『是!江闕明白。』額邊、冷汗已悄悄滾下;韓砂今天親自前來,還破例說了這麼多話,已經不是普通的提醒了,他對他的事,了若指掌,事情變得棘手起來…

『那,我就先回去了。』男人站起身來,江闕一恭身道:『我送您…』

『不必。』他擺了擺手,邁步向樓下走去,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,江闕終於鬆了口氣,走過幾步,撲到床上,閉上了眼睛,耳邊似乎又響起了一個聲音,曾經很溫柔,在他耳邊低語:[我愛你,闕…我該如何讓你瞭解…]

『我該怎麼辦?游戈…』你是不同的,游戈,你不是他,我可以相信你,我想要…相信你。

[不,不要相信任何人!江闕,否則你會後悔的!]韓砂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那比夜還要黑暗,比死,還要深沉的痛…再一次在身體裡復蘇了,不要相信任何人;只要相信,就會被背叛,在他的世界裡,這就是生存鐵則!這個世界,只應該有,死亡與血腥。其它柔軟的、美麗的、平和的東西,都不屬於他江闕所有。

『我知道的!我知道…可是,我還是想要相信你,想要,分享你的世界…那是我夢想中的世界,只有你…我不想放開手啊!』雙手絞緊床單,他的臉埋在枕中,肩頭微微顫抖起來。

幾天後,江闕回來了,受了點傷,任務還是完成了…許游戈看著他左臂的繃帶,有些吃驚,更多的是心痛,這傢伙完全不會在乎自己嗎?為了達成任務,就算丟了性命也不在乎嗎?

『江闕…我知道我沒資格說這種話,可是,我還是想說…你能不能別再幹這個…我很害怕…..』看著他慘白的臉孔,江闕伸手摟住他,柔聲道:『你怕什麼?怕我會離開你?怕我會失手嗎…』

『不!不要胡說…』他伸手掩住他的嘴,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,江闕忍不住笑了,『我哪有那麼弱啊?你別忘了,我是韓幫最頂極的殺手。』

『韓幫…?』許游戈一愣,他曾聽人說,韓幫是一個秘密的殺人組織,旗下殺手無數,都歸一個BOSS總管,他們受雇于各種富豪和政界要人,收取高額報酬,為他們剷除對手,暗殺仇敵;江闕不小心說漏了嘴,心中有些吃驚,自己怎會如此輕易就把身家秘密都說出來,這可不太妙!對殺手來說,放鬆警惕,是最大的致命傷,對了,這次回來,只是為了要作個了斷。

韓砂的手段,他太清楚了,既已被他發覺,那麼一切都沒法挽回了!或許從一開始,自己就不應該奢望什麼…他和他,始終是兩個世界的人,得做一個了斷!他冷下臉來,一把推開許游戈,漠然道:『別再管我的事了,你…只不過是我的玩具。你有什麼資格管我?』

『什麼…你、你在說什麼…』他呆呆地望著他,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!玩具?原來,在你心中…我不過是個玩物!是你一時興起,想要的一點刺激,一個消遣?許游戈只覺得心頭猛地抽痛了一下,臉色也變得慘白,僵硬的身體微微發顫,呆看著他,半晌,才低聲道:『你不是說過…喜歡我嗎?…難道都是,騙我的嗎?』

『沒錯!我一時興起說的一句玩笑話,你也信了麼?大叔,你還真是幼稚啊。』他冷笑。『啪!』地一聲脆響,江闕的頭歪向一邊,許游戈含淚的眼睛恨恨地瞪著他,這個表情,讓江闕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,他咬牙,強撐起面上的冷笑,『你敢打我?看來,你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吧?我有必要讓你好好瞭解一下。』

『…什麼?』江闕突然抓住他的雙手,往房間裡拖,許游戈掙扎起來,驚叫道:『你要做什麼?!放開我!放…啊!!』男人猛地一拳打在他腹部,一陣劇痛,許游戈疼得整個身子軟了下去,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幹了,再也無力掙扎,他被他拖到房間裡,江闕撕下一條床單布,將他雙手綁住,向上吊起,束縛到床架頂上,雙腳微微離地,全身的重量都吊在兩隻手腕上,勅得生疼,只一會兒,他就覺得手腕快要斷了,抽出腰間的皮帶,江闕冷笑:『今天,我們就徹底做個了斷吧。』

了斷?什麼意思?還來不及思索,皮帶夾著呼呼的風聲就抽了下來。

『啊!』他痛呼一聲,皮帶抽過之處,衣衫裂開,皮肉火辣辣地痛,沒有停止,又是一下,這次,白色的襯衫上現出紅來,已經抽得破皮出血了!許游戈也不再呼痛,只是咬緊牙關,恨恨地瞪著他,江闕不敢看他的眼睛,撇過頭去,突然望到對面樓房的窗戶後面,一個小小的反光點輕輕一閃,他心頭一驚,那是望遠鏡的鏡頭!

韓砂果然在監視他!自己的一舉一動,從沒有逃過他的眼睛,不能再猶豫不決了,他咬咬牙,一揚手,狠狠地抽了下去!一下、又一下,直抽了三十幾鞭,男人身上已是血肉模糊,破爛的衣衫下,一條條的傷口,皮肉翻卷,鮮血直流,可是除了一開始叫了一聲之外,許游戈直到暈過去,也沒再發出半點呻吟…看著他滿身的血,江闕心頭是刀絞般地痛,根本沒有一點玩血腥遊戲的興奮感,有的,只是無比的心痛和內疚。

他跟自己往日的那些玩伴不同,他不是別人,是許游戈,是自己真正喜歡的男人!可是,他不能…韓砂不會充許,他會殺了他的!江闕沒得選擇,他只能這樣做,褪下他的褲子,連同內褲一起,扯到腳下!江闕伸手在他身上一抹,沾了一手的腥紅,再將沾血的手指抵在他分身,擠了進去!手指在他體內略作擴張,就抽出來,握住自己的分身,頂在那處,猛地挺入,直插到底。

『嗚…』男人在暈迷中低吟一聲,撕裂的肛門痛楚難忍!江闕冷笑一聲,強壓住心頭痛楚,瘋狂地幹起來!肛門的疼痛讓許游戈漸漸蘇醒過來,身後的男人握著他的腰肢,不停撞擊的動作,讓他的身體前後晃動。

『住手…你..不要碰我….』男人無力的嘶啞聲音,透著絕望和悲哀,他的心已被傷透,上天給他的每一樣美好的東西,原來都是要收回去的,原來都是騙人的!騙他活下去,騙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…可是到頭來呢,又是如何?妻子離開他,小玨離開他,現在,江闕也…不止要離開他,還要徹底打碎他的幻想,他以為有過的愛情,以為牢不可破,原來,也是一個玩笑!一個天大的笑話!

『哈…哈哈哈…』他突然狂笑起來,笑得眼淚都出來了,不停地笑,笑得江闕也害怕起來,他停下動作,退出他的身體,分身上沾滿了他撕裂的肛門流出的血,『你笑什麼?』他有些惱怒,將他轉過身,面對著他,這笑聲讓他害怕。

『哈..我笑我自己…竟然活了一大把年紀,還是這麼愚蠢啊!…』他漸漸止住笑,眼神呆呆地凝視著他的臉,突然又流出淚來,『我恨你…江闕!我恨你為什麼要救我…為什麼不讓我就那樣死掉,一了百了…也好過現在,被你愚弄、欺騙,卻還是想著你….』你還想著我?…在我如此傷你之後!江闕呆怔地望著他,心頭滿是苦澀和悲哀…何苦要那麼傻?游戈,我不值得…我這種人,不值得你的好…我不能讓你,再存著幻想。

江闕輕輕放開他,走到窗邊,拉上了窗簾,再走回來,解開他手腕的束縛,男人的身體傾倒下來,他抱住他,放到床上,皮開肉裂的傷口一接觸到床單,他隨即顫了一下,卻一聲不吭地望著他…江闕眼睛濕濕地,不再望他,直起身道:『我要走了…不會再回來,我已經玩厭這個遊戲了…你也別再想著我,沒必要。』就當這是一場美麗的夢,我們曾相遇過。

『我恨你!江闕!』走到門口時,背後傳來他憤怒的聲音,江闕苦笑一下,低聲道:『對不起…』快步而出,眼淚,只落在他看不見的門外。

富麗豪華的大廳裡,只亮著兩盞壁燈,男性粗重的喘息聲在陰暗的廳中回蕩,還伴隨著淫靡的吸吮和舔舐聲,大廳中央的沙發上,坐著一個身著深青色西裝的男人,他分開的大腿間,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男人跪在那裡,仰著頭,雙唇含住他腿間之物,正在賣力地吸吮、舔弄,雙唇間溢出透明的銀絲,順著下巴滴下來,
韓砂的臉微向後仰,黑髮一絲不苟地梳得整齊,閉著的眼,微張的唇,充滿欲望的吐息,他伸手按住身下男人的後腦勺,拉近自己,面上的表情很陶醉。

『江闕…你的技術還是那麼好…唔…再進去一點…』將他的欲望深深地含進喉嚨深處,被刺激到的軟鄂讓他一陣作反、想吐,江闕只好儘量地張大嘴巴,轉動著舌頭,摩擦、刺激著他的分身,感到那硬棒在口腔裡越發脹大,前端已經分泌出濕黏的淫液,雄性的味道在口腔裡彌漫開來,它在顫抖,很快要高潮了,突然,他抓住他頭髮的手向後一扯,將他拉開來,再一把扯下他的褲子,將硬挺的巨棒對準他未潤滑過的肛門,猛地插入。

『啊——!…』江闕痛呼一聲,緊緊皺起了眉頭,江闕趴跪在地的雙膝摩擦著粗糙的織花地毯,頭部埋在沙發上,雙手緊抓著沙發的皮椅墊,挺直而高高拱起的臀部正迎向著男人的兇器,後面的肛門被迫接納著他的碩大,已經被撐裂而疼痛不已。

『闕,還不夠痛吧?…還要,更多…才能讓你高興。』從後背抱著他,韓砂低笑一聲,開始狂烈地幹起來,像野獸間的交合,殘暴而狠厲!男人臉上漸漸露出陶醉的神情,急速的撞擊下,衝刺的動作讓江闕的身體前後擺動,韓砂的手指摳著江闕背部的肌肉,極度用力,指甲已經深深地摳進了皮肉裡,五個指印,鮮血淋漓。

肛門早已被催殘得一片狼藉,交合處一道熱熱的鮮血流下,順著大腿內側,流到膝蓋和地板上…隨著被幹的動作,入口處甚至扯帶出一小段腸肉,鮮紅地翻騰出來,又頂入進去,很是可怕,熟悉的疼痛,鮮血的味道,他只能這麼活著…

這才是他的生活方式,對於殘忍已經習慣,甚至,非得如此粗暴,非得逼到極致的痛,才能讓他興奮,得到快感,什麼感情!太可笑了!自己本來就不適合!除了欲望、鮮血、殺戮…他本來就一無所有,只有這些,才是屬於他江闕的所有。其它的,再也不用奢望,這才是他,他是江闕,永遠的卑微,永遠的瘋狂,只有在這個男人的掌控下,他才可放肆和自由,這是他的恩賜,他可以把這個籠子無限擴大,卻永遠不會給他打開籠門的鑰匙!

『韓砂…啊!更用力一點…讓我更痛一點吧…』江闕狂叫起來,眼中淚光閃爍,心頭只剩完全的絕望,冰冷的疼痛…游戈,我已經…不能再見你,我的人生還剩下些什麼呢?在我親手摧毀我們的愛情之後,我埋葬了,通往你的世界那唯一的路,從此只是形同陌路,我們…

韓砂冷笑起來,加快速度狠狠衝擊,更多的鮮血流出來,發出啪啪的水聲,在他體內橫衝直撞的兇器,似要把整個身體拆開撕碎,這種劇痛,讓他無比痛快!他要感覺到這疼痛,要確認麻木的靈魂,仍然活著,確認這身體仍會感覺到痛!瘋狂地微笑著,眼淚順著頰邊滑落…

半個月後。

他又走過那家店,停下腳步,抬頭,看看“初遇”咖啡屋正在閃爍的彩燈,店裡客人不多,透過玻璃櫥窗,看到那個人,還是靜靜坐在吧台邊上的角落裡,目光呆滯地望著同一個方向,一動不動,江闕已經習慣,每天走過這裡,每天,來看看他,他的臉色,是那麼蒼白,毫無表情的面孔,再也沒有笑過,他是這麼憔悴,人也似乎瘦了很多。

當時的傷口,還會痛嗎?…心裡的傷口,還會痛嗎…游戈…我又害你,變成了獨自一個人,我又害你,再次受到這種傷害,每次看到你這個表情,我的心就好痛!!你知道嗎?以前,我從來不知道,原來我這顆早已麻木不仁的心,竟然也會感覺到痛。而且,是這麼地痛!痛到我快要受不了!

我好想被你狠狠地打一頓,或者,你就捅我幾刀,那樣,我會好受很多…游戈,我好想就這樣走進去,緊緊抱住你,對你說幾千幾萬聲,對不起…可是,我不能啊…轉過身,江闕悄悄地走了…他,是不會看到他的…

這天晚上,他喝酒了,喝得爛醉,躲在自己的閣樓裡,他獨自哭泣…沒有開燈,只將自己掩藏在黑暗中,在這裡,他是安全的,沒有人可以看到他的眼淚,江闕覺得自己就快要崩潰了,他想要什麼,渴望什麼?只不過是一個溫暖的懷抱,一聲淡淡的關懷。在這冰寒入骨的夜裡,一起圍爐,閒話家常,兩顆孤單的靈魂,與彼此作伴,再也沒有寂寞,沒有悲傷…只不過,是如此簡單的願望,小小的幸福,卻永遠不會實現。

『啊!啊啊——…不要不要!不要離開我…游戈…..』掩面哭泣,大聲狂叫,他已失去一切,前方的路,要如何再邁步前行?他已受夠了!這種孤獨,再也不想嘗…他想做一個正常人,他不想再殺人…夠了,已經夠了…所有鮮血和殺戮,死亡,他已經看得太多太多…再也不想看了,再也不想,繼續下去…韓砂,我要結束這一切。

『我要退出韓幫。』平靜的聲調,沒有一絲波瀾,他靜靜地望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。

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』韓砂抬起頭來,望著他,臉上微有些訝異。『我知道,我已經想清楚了。』江闕挺直的背脊,堅定的眼神,沒有猶疑。『韓砂,你的養育之恩,恕我無法報答了,前面幾十年,我都按照你所教導的方式生存;可是從今後,我想聽從自己的意志,生活下去。』

『你…江闕,你知道規矩的,要出幫,就要過了三項考驗。』韓砂定定地望著他,『這三關,至今還沒人過得了。你就算能撐到最後,也是廢人一個了,你真的想清楚了?』

『是的。』看著他直視的眼光,韓砂歎了口氣,眼底有一絲莫名的失落感閃過。『好吧,就隨你的意。來人,把他帶到密室去。』兩個保鏢上前押住他,往裡面走去。

往下去的樓梯,陰暗的石階,到處彌漫著潮濕陰冷的氣息,三人進到一間密閉的地下室裡,那兩人退了出去,從外面反鎖起來,江闕抬眼四望,房間不大,四面是殘舊的石壁,沒有窗戶,只有唯一的鐵門上留著一個長方形的透氣孔,陰冷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味兒,他走到牆角的石台邊坐下,靜靜等著將要來臨的一切。

突然,一個聲音從門上方的微型擴音器中傳來:『江闕,第一個考驗“火之煉獄”現在開始,你要在這個房間裡呆上整十個小時,如果中途放棄就算失敗。』

『明白了,開始吧。』不一會兒,周圍開始熱起來,牆壁上冒出白煙,溫度迅速攀升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熱流,不到半個小時,地面已經燙得快要無法落腳,江闕渾身冒汗,把身上的衣物脫了,墊在腳下,可是熱度還在不斷地透過布料和鞋子,傳到腳心上,疼痛難忍。

40分鐘後,四周所有石壁都達到了50攝氏度以上,地面的溫度已經讓人無法忍耐,他不停地換著腳站立,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,一個半小時後,空氣變得像鍋爐裡的水蒸汽一樣滾燙,江闕的每一下呼吸,都讓肺部灼燙不已,已經快要無法呼吸了,他蹲下的身子在顫抖著,全身發紅發燙,眼睛裡不時被滾滾而下的汗水刺痛。伸手抹著汗,他還在咬牙死撐。

三個小時後,他終於撐不住了,雙腿發麻,腳底炙痛得快要失去知覺,一個踉蹌,跌倒在地,手掌和膝蓋一接觸到地面,即刻冒出一陣白煙:『啊——!!!…..』他厲聲慘叫,急忙撐起身子,勉強站立,看看手掌上,已經燙出一片水泡來,褲子的膝蓋處也燒破了兩個大洞,蹭破的水泡,一片血紅,地上的衣物已經冒著煙,像要燒起來,每一秒,都是這麼難熬。

五個小時後,他已經快要失去意識,身體嚴重脫水,全身都好像浸在火爐裡烤著,痛得要命…『放棄吧,江闕。』上方的擴音器突然響起來,是韓砂的聲音,『現在放棄,你還能回到我身邊。如果你再堅持下去,後面兩關…會徹底毀了你的!』

『不…我不放棄,我要離開韓幫…我不要再殺人…..』他有氣無力的聲音,已經沙啞不堪,顫抖的身軀好像隨時都會跌倒,不知道過了多久,其間他又跌倒了四、五次,每次都被燙傷了手腳,手臂和大腿、膝蓋,都已是鮮血淋漓,磨破的水泡,皮肉翻卷,血紅的嫩肉上有些地方已經燙焦了,黑糊糊的一片,泛著焦味。

意識已經漸漸迷糊,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暈過去了,如果在這裡暈厥的話,一定會死掉吧?如果我死了,游戈,你會為我哭嗎?就像你為你的小玨,那樣傷心地哭泣…你會嗎?雖然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淚,可是,我又希望你會,有那麼一點點的傷心,因為除你之外,再沒任何人會為我哭泣了,我一直都是,這麼地孤單…游戈…

迷迷糊糊地想著,他終於再也支援不住,眼前一黑,身體就倒了下去,接觸到地面的一瞬,背部好疼,可是,他再也無力睜開眼睛…眼前有朦朧的光,似乎還有人說話的聲音,他慢慢睜開眼睛,意識還有些迷糊,眨眨眼睛,看清了,這裡是自己的閣樓,怎會在這裡呢?轉頭一看,赫然發現韓砂坐在床邊的沙發上,雙腿交疊,一隻手撐著下巴,正在望著他。

『韓…』他吃了一驚,隨即要坐起來,剛一動身體,背部和手臂就是一陣劇痛,『別動!好好躺著,你傷得很嚴重。』韓砂冷冽的聲音中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,『你這個傻瓜,到底為了什麼…你就那麼想離開我嗎?』江闕聽出他聲音中隱隱有些怒意,只好無可奈何地苦笑一下,啞著嗓子道:『我過關了嗎?那,還有兩關吧?什麼時候開始?』

『你…江闕!你真不要命啦!』韓砂是真的發怒了,咬了咬牙,額上暴出青筋,再不像平日裡那般沉穩淡定,他轉過頭望著窗戶的方向,胸口在上下起伏,氣息很紊亂,看他如此,江闕也不敢出聲,好一會兒,韓砂終於開口了,聲音重新變得平淡如水,『你已經過關了,從今後,你再不是韓幫的人,也無需再聽命於我。』

『江闕,你自由了。』

『什麼?!』江闕懷疑自己聽錯了,瞪大眼吃驚地望著韓砂,『為什麼?我還沒有…』

『難道真的要我看著你死嗎?!』韓砂大吼一聲,暴怒的神情很是可怕,『你是笨蛋嗎?就算我再怎麼冷酷無情,你始終是我親手帶大的…我怎可能讓你去死?』說到後來,他面上竟有些淒涼的神色,江闕心頭一震,這個樣子的韓砂,他還是第一次見,本以為,這種表情,永遠不會出現在韓砂這個男人的臉上。但是今天,居然為了他江闕,他如此失態。

心頭不知不覺有了一絲歉意,他低下頭道:『對不起,韓砂…我…..』

『你是為了那個男人吧?』韓砂細細眯起了眼,眼中的神情變得危險起來,『不、不是…』江闕大驚,望向韓砂,他的那個表情…是動了殺機!『不是的!你聽我說…』他再顧不得痛,猛地坐起來,翻身下床,卟嗵一聲跪倒在地,膝蓋骨立即一陣鑽心的劇痛,手掌和背部也炙痛難當。

『你聽我說,不是的,不關他的事…我求你了,韓砂…不要動他,不關他的事…』江闕拚命地大叫,慌亂的神情,讓韓砂徹底愣住了,他要拉他起來,可江闕根本不聽他的,只是一個勁地搖頭,雙手拽著他的褲角,大聲哀求,完全是慌了神。
『江闕!!你聽我說——!』韓砂大吼一聲,震得江闕呆愣住了,『我只是要告訴你…你看看門口,是誰來了?』

江闕聞言,轉過頭去,門口,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佇立在門邊,熟悉的面容,蒼白的臉孔上已經滿是淚水,『遊…你、你怎麼會在這裡?』江闕大吃一驚,隨即聽到韓砂的聲音,平靜地說:『是我叫他來的,江闕,你不必驚慌,我無意對他做什麼,而且你已經不是我的手下了,我不會再約束你任何事。』

『你們好好談談吧,我就先走了。』韓砂望他一眼,轉身向門口走去,江闕心頭一陣茫然,突然叫道:『韓、韓砂…謝謝你!我…我欠了你的…..』

『別說了!你不欠我…我走了。』韓砂不再望他,快步而出,許游戈望著韓砂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後,他轉過頭,望著江闕,眼中又呆呆地掉下淚來,江闕也望著他,移動了一下,想要撐起身體,可是膝蓋和手掌都劇痛無比,根本使不上力,疼痛中他低呼一聲,突然一雙手抱住了他,將他從地板上抱起,輕輕放在床上,四目對視,兩人心裡都翻騰起來,苦澀和痛楚是如此真實,難以突略。

『游戈…』江闕心裡五味雜陳,想要開口說點什麼,可又不知從何說起,凝視了半晌,許游戈突然一把將他擁入懷裡,沙啞哽咽的嗓音顫抖著:『韓砂把一切都告訴我了…為什麼?你為什麼要這樣騙我?…你知道我有多難過、多痛苦嗎?!你這個混蛋….』

『我知道…我知道,是我傷了你…對不起…對不起,游戈…』他也哽咽起來,一直壓抑的痛苦在這一瞬間崩潰了,身體戰抖,眼淚不停地滾下來,濕透了男人的衣襟。

『江闕…我真想殺了你!你這個混蛋、白癡…嗚嗚…你把自己搞成什麼樣了?你看看你自己…..』許游戈抽泣著,心疼地輕撫著他手臂的繃帶,不止手臂,還有大腿、腰部和背部、肩膀,到處都纏著雪白的繃帶,傷勢很嚴重。

『我不要緊的。』江闕搖搖頭,心中一陣苦澀,明明被自己那樣深深地傷害過,他卻毫不計較,仍是關心著自己,還為他這樣的人掉下眼淚…這世上,恐怕也只有他一個,會這樣為他掉眼淚了,游戈,你真的好傻!傻得讓人心疼…抬起手,輕輕擁住他,將頭靠在他的胸前,江闕低語道:『游戈,你的傷…還痛嗎?』

『早就不痛了,現在痛的人是你!笨蛋…』他眼裡晶亮的,眼瞼青黑,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,下巴上的鬍子也有兩三天沒刮了吧…這副頹廢的樣子,讓江闕莫明地心痛,『游戈,我們再也不分開了,好嗎?』江闕靠在他懷裡,聲音有些發顫,『你再相信我一次,好嗎?這次我死也不離開你身邊…你相信我,我…要是再違背誓言,就讓我不得好死….』

『別胡說!』許游戈慌忙捂住他的嘴,『你要離開也沒關係,但是不要再這樣…把自己傷得這麼重,我會很心痛。你救過我的命,還幫小玨報了仇,所以,不管你對我做什麼,我都不會怪你的….』

『游戈…』江闕抱著他,心頭滿是感動,我那樣對你,你非但一點不計較,我對你的那一點好根本不值一提,你卻記了這麼久。在你面前,我真是無地自容啊,『不要對我這麼好,游戈,我沒法報答你的…我這輩子都報答不了你的好…』說著,他眼中又湧出淚來,兩人抱著痛哭了一場,終於漸漸平靜下來。

『闕,你的傷很重,還是去醫院吧?』

『不去了,最近不大太平,去醫院會暴露我的身分。』江闕搖搖頭,停了一下,又道:『不如,去你家吧,方便嗎?』

『那當然啊,你怎麼這樣客氣起來了?去我家當然好,我可以好好照顧你。只是,你的傷不去住院真的可以嗎?』他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,江闕笑道:『沒問題的,也不是多嚴重,那,你幫我收拾一下,現在就去吧。』

『嗯。』

從那天起,每天換藥、吃飯、上廁所,許游戈都細心地照顧著,加上有韓砂派人送來的最好的藥膏做輔助,江闕的傷好得很快,普通人要兩、三個月才能痊癒的重度燙傷,他只花了一個來月,就好得差不多了。

這段日子,是許游戈最開心的日子,雖然每天要照看店裡,又要照顧江闕的生活起居,自然會很勞累,但他甘之如飴,店裡的人也發現老闆最近的心情變得很好,走路都會笑,對大家的態度也變得更親切了幾分,不像以前老是擺一副冰冷的撲克臉,鬱鬱寡歡的樣子。

『老闆,最近有什麼喜事嗎?』清脆悅耳的女聲在耳邊響起,許游戈正在查看帳本,抬起頭來,望瞭望手持託盤的小梨,有些不解地道:『沒有啊,怎麼突然這麼問?』

『少騙人了!我看啊,老闆是戀愛了吧?』小梨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,一臉狡黠的笑,許游戈臉上立時有些發紅,胡亂應道:『你在胡說什麼啊?我哪有?』

『都寫在臉上了,還說沒有?是哪位美女讓老闆動心了呀?怎麼不介紹給我們大夥認識認識?』小梨笑咪咪地,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,讓其他人也好奇起來,小莫湊過來打趣道:『老闆,是真的嗎?就別藏了,給我們大夥介紹介紹嘛。』

『就是,讓她來店裡坐坐嘛,有個大美女坐鎮,這咖啡屋的生意想不火都難啊。』一邊的阿月也來湊熱鬧,許游戈被他們越說越不好意思,將本子一合,裝做生氣的樣子,嚴肅地說:『小梨,你很閑嗎?這麼有空的話,不如去把櫥窗的玻璃再擦一遍。』

『啊,我很忙的,很忙…』小梨吐了吐舌頭,悻悻地向另一桌的客人走去,『小月…』他還沒說完,阿月也識趣地往櫃檯走去,一邊道:『我也很忙的。』阿月也急忙走掉了。

他這才鬆了口氣,站起身,往門口走去,往超市走去,他思忖著晚上吃點什麼…江闕身體差不多好了,以前有傷的時候都忌口,他都煮些清淡的東西來吃,江闕鬧著要吃點香辣的,他一直不准,現在應該沒問題了,就弄一頓香辣排骨吧,讓他高興高興,在超市買好菜,他順道去了趟刀具店,買了新的菜刀和切片刀,再往家走,回到家,江闕正在拖地,許游戈把菜放下,搶過拖把道:『別亂動,還沒好完呢,躺著休息去,這些粗活我來就好。』

『沒事的啦,我都好了,不信你看。』他說著拉起衣衫,露出背部結了瘸的傷痕,黑色的疤痕已經掉了許多,露出裡面粉色的新肉,比周圍的膚色要嫩上許多,『看,最大的這塊都結疤了,我都好了,你別老是窮緊張好嗎?』江闕說著把拖把扔到一邊,抱住許游戈,手指探入衣衫的下擺,就開始在他身上亂摸。

『喂,剛一好就開始亂來是吧?放開我啦,我要做飯去了。』男人掙脫他的懷抱,向廚房走去;江闕有些不甘心,又跟著到廚房去,黏在他背後,一會說要洗菜,一會又要幫他涮鍋,但是純屬是添亂,越幫越忙!終於還是被許游戈碾了出去,讓他老實呆客廳看電視去,少湊熱鬧。

吃過晚飯,許游戈去廚房洗碗,江闕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地睡意來了,眯起眼睛,迷迷糊糊中做了個夢,夢中,只有自己一個人,在黑暗的道路上前行,一片漆黑,前方有個人影,依稀就是許游戈,他向他跑去,叫著他的名字,可是男人好像聽不到一般,不理他,也不停下,不管他怎麼拚命地追,就是追不上…他的背影離他越來越遠,江闕害怕地大哭起來,哭著哭著,朦朧中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,一個激淩就驚醒過來,明亮的燈光下,許游戈正俯視著他,一臉擔心的表情,急聲喚他:『你怎麼了?江闕,你做惡夢了嗎?』

『游戈!游戈…』他突然一把抱住他,抽泣著,身體不停顫抖,『我好害怕…好怕你會離開我…游戈,不要離開我…』

『我不離開你,我就在這裡,不用怕了,我就在你身邊…』緊緊抱著他,結實有力的臂膀,溫熱寬厚的胸膛,還有許游戈低聲安慰的話語,都讓他覺得好安心,江闕停止了哭泣,抬起頭,望著他的臉,他也正在望著他,目光相接,兩人慢慢靠近,雙唇吻在了一起,溫柔的吻,漸漸加深,唇舌交纏,氣息變得粗重!深深地吮吻著,連心跳都變得淩亂。

這炙熱的吻已慢慢挑起他們的慾望,江闕的手探入許游戈的襯衫,緩緩撫摸光滑的胸肌,手指在粉色茱萸上撫弄著,引得他不自覺地喘息,下腹開始發熱,好不容易結束了這個深吻,兩人都喘息著,臉頰發紅。江闕低聲道:『我們…到床上去。』

『可是,你的傷…』

『已經好了。』他微微笑著,站起身,拉著男人往房間走去,上了床,兩人都脫掉衣物,江闕摟住他,有些急不可耐,每天在一起,卻礙於身上的傷而無法碰他,江闕早就快要忍耐不住了。積壓了一個多月的熱情,他急需釋放,將許游戈的大腿撐開到兩邊,他從床頭拿起小盒的潤滑劑,扭開,擠出一團沾在中指,向他的肛門探去。

冰涼又滑滑的液體隨著手指的動作在皺褶處塗抹開來,指腹打著轉慢慢擠進體內,修長有力的手指在蜜穴的內壁上轉動、翻攪,滑滑的觸感,慢慢擴張著入口,感到許游戈的身體在微微顫抖,還有弱不可聞的細細呻吟,江闕興奮得心跳加速,一股熱流朝下腹聚集、膨脹,那裡已經變硬了,抽出手指,他握住自己的分身,略微摩擦幾下,它很快就挺立硬直,體積也變大了好多!將它頂在剛剛擴張過的肛門,再擠出一些潤滑劑抹在分身上,慢慢向裡插入。

進入之後,男人開始緩慢而有力的抽動,許游戈的身體被他頂得微微晃動,江闕握緊他的腰骨,抽出、頂入,速度漸漸加快,有了足夠的潤滑,雖然內壁有撐漲感,卻不算太痛,硬碩在肉壁攪動時,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,漸漸在體內深處擴散,像觸電似地,整個腰部都麻痹了,許游戈不由得咬住了下唇,緊閉著眼,雙手撰著身下的床單,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
江闕伸手握住他前面的分身,用整個手掌包覆住,隨著頂動的頻率摩擦、撫弄,前後同時被如此玩弄,雙重的快感讓他顫抖起來,大腿內側幾乎完全虛脫麻痹了,電流般的快感在肛門流竄,他喘息著,眼神也渙散了,濛濛的,眼前一片迷糊。

胸口上下起伏,許游戈無力的喘息聲,讓江闕也激動得不能自已,他陶醉於他的身體所帶給他的快感,這美好的身體,結實精悍的體魄,勻稱漂亮的肌肉,還有…閉著眼,微微泛紅的臉頰,淩亂的吐息,他是那麼性感,讓人著迷。

『我愛你,游戈…』他低語著,加快速度撞擊,同時手上撫弄的動作也加快,變得激烈,一陣急劇的撞擊中,兩人同時達到了高潮!炙熱的濁液噴灑出來,落在兩人的小腹間,喘著粗氣,江闕退出他的身體,在他旁邊躺下,手臂環繞住他的腰,兩人都沒有說話,只是閉著眼,沉浸在慾望的餘韻中,等待身體的潮熱慢慢褪去,聽著彼此的呼吸,平靜而幸福,一直以來祈盼的、追尋的,這一刻,就在手中了。


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